2012-09-09

為胡亂流動的視覺意象所壓制的歌劇:台北市交的《丑角》與《鄉村騎士》

劇名:丑角與鄉村騎士 Pagliacci & Cavalleria Rusticana
主辦單位:臺北市立交響樂團
演出地點、日期:城市舞台 2012/09/06 ~ 2012/09/09
指揮:約翰.維特納 Johannes Wildner
創意指導:王嘉明
編導:姚淑芬
執行導演:蒂洛.萊因哈特 Thilo Reinhardt
演出/丑角:徐林強、林惠珍(9/6、9/8)林慈音(9/7、9/9)、巫白玉璽(9/6、9/8)、王東雋(9/7、9/9)、廖宇盟(9/6、9/8)、馮國棟(9/7、9/9)、胡中良
演出/鄉村騎士:李巍、李國玲、馮國棟(9/6、9/8)、巫白玉璽(9/7、9/9)、王宏堯(9/6、9/8)、翁若佩(9/7、9/9)、陸蘋
演出:臺北市立交響樂團、臺北市立交響樂團附屬合唱團、臺北市原住民族少年合唱團(丑角)、莎士比亞的姊妹們的劇團(丑角)、世紀當代舞團(鄉村騎士)

作曲/丑角:Ruggero Leoncavallo
劇本/丑角:Ruggero Leoncavallo
原著/丑角:時事改編

首演/丑角:Teatro Dal Verme, Milan, 1892-05-21

作曲/鄉村騎士:Pietro Mascagni
劇本/鄉村騎士:Giovanni Verga, Guido Menasci, Giovanni Targioni-Tozzetti
原著小說/鄉村騎士:Giovanni Verga
首演/鄉村騎士:Teatro Costanzi, Rome, 1890-05-17

觀劇時間:2012-09-07 19:00
票價:(獲贈)


到了最後一分鐘,怒氣宣告壓不下來,氣炸了。

某人被殺了,連著唱兩次,這聲音明明是後台傳來的,舞台旁邊卻突然跌出一個人,好像是拚死報訊,接著中間的窗口又摔掛出半個不相關的身體。真的沒有比這個更白目的了。演到一半時想到的比喻,此刻這些人使盡全力來吸附住,再也扳不開:這些舞者跑來跑去的,活像是古早連續劇裡落落長碎碎念的那些多此一舉到了過分地步的旁白。只不過,真的沒想到,旁白用說的還差堪只好忍受,而這裡以無言的方式來表現真是教人更加乏力、身心俱疲。無言的吵更折磨人。

我們可以來比較一下這一段的原作、台北市交出版品裡的歌詞對譯以及實際演出三個版本。

原作總譜 [1]:
一名婦女(從很遠處喊道):他們殺了圖里杜!
(大家聽到遠處傳來吵雜混亂的聲音。)
(有些女人們嚇壞了跑過來,其中一人發出絕望的尖叫。)
(吵雜混亂的聲音愈來愈近。)
一個女人:他們殺了圖里杜!(所有人跌進舞台。)
桑圖莎、露琪亞:啊!(喊叫地)&合唱團:啊!(驚駭地)
(桑圖沙不支倒地,暈眩的露琪亞為合唱團女生扶住,所有人震驚。)
歌詞對譯 [2]:
一個婦女
(跑進廣場)
圖里杜被人殺了!
圖里杜被人殺了!
(眾人驚慌地叫喊!)
實際演出:
後台喊道:
圖里杜被人殺了!
圖里杜被人殺了!
(一名女人拚著最後一口氣報訊貌地摔在舞台側邊)
(舞台中間高高的窗口跌出半具死屍意思的身體)
改劇本可以呀,可是聲音明明從後台出來,而且我也沒聽到眾人驚惶叫喊,好像也沒看到眾人,不就老婆和媽媽兩個人嗎?跟台北市交出版品裡寫的根本不一樣,那如果其實什麼都有的話,真的很抱歉,一定是被那具屍體打擾到什麼都不知道了。那我也可以理解,因為舞台上沒放其他人了,所以由兩個表演者來取代合唱團員的工作,可是報個訊要那麼慘烈嗎?死個人一定要放個死人嗎?這些情緒都太過了,這是一種傷害。

再回頭看看原作,它規定得很嚴格,為了舞台的畫面呈現,它設想得很乾淨很清楚也很有戲劇性,那我就是想看這麼混亂的情形,一個創作者如何來演繹。它設定的是不在場的方式、背地裡感同身受的方式。它有隨便讓人發出聲音嗎?無論是歌詞對譯裡的「眾人驚慌地叫喊」,還是實際演出時的「接連地摔身體」,好吵!而且我不想要有這種「具像」來破壞自給自足的想像,如果不能讓所有人都跌進舞台。「所有人」的話,應該有推擠、看熱鬧的意思吧。當然,這對導演來說或許是另一種發揮,一種變動,那麼,如果不是整齣戲都這麼煩人的話,或許我也會願意想辦法去感受這另一種情境。

原作者沒有考慮過所有情形嗎?不夠了解音樂或舞台嗎?如果要顛覆一個劇本,甚至是顛覆歌劇本身,都沒有問題,但請先深刻了解這個劇本、的確明白歌劇,並且要昭告世人,這戲是借用原作來發揮,或者,這不是歌劇。整齣戲都這樣搞,做為一個觀眾,在沒完沒了的干擾之下,實在是憤怒呀!

看歌劇真的很忙的,如果不能幫助我,那也請不要妨礙我。

再來一個例子。看了台北市交為這次演出出版的書,正好裡面有人提到另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地方,來抄一下 [3]:
[……]《鄉村騎士》[……] 管弦樂團獨奏的〈間奏曲〉更是柔情淒美的經典樂段……(by 臺北市立交響樂團團長黃維明)
這齣《鄉村騎士》在〈前奏曲〉的部分,安排一男一女兩個舞者上演男的不理女的的戲碼,後半段,女的轉個幾圈就摔在地上一次,一直重複,已經教我想吐了,來到〈間奏曲〉,舞台上只有先前的女舞者,一直重複轉個幾圈就摔在地上的舞步,是的,舞姿純熟優美並且應該是高難度,但這算是「柔情淒美」嗎?我只好閉上眼睛。那舞姿像是蓄意切著反拍,存心跟音樂的意圖唱反調,留著視覺,就是跟自己作對。

上面兩個例子都來自《鄉村騎士》,這齣戲的舞者搶戲真的搶得很過分,喧賓奪主都還是太便宜的說法。對於《丑角》並非就沒有抱怨,那些人打扮成紅衛兵的樣子無止盡地晃來晃去根本就很奇怪好嗎?我想要看唱歌的人在戲裡唱歌的樣子呀!〈戲中戲〉時還藏身在台上觀眾椅子之間遞道具,這種手法實在頗 low。

族繁不及備載。那麼,不巧,台北市交出版的書裡面,有頭有臉的人都寫了心得文章,其中竟然有兩個似乎就是決定這樣做這些事的人。

第一則 [4]:
這次跟歌劇的合作算是初戀,來聊聊這位情人的面貌吧:

[……]

交往最重要的前提是:她核心的靈魂,那看不見的音樂、音樂、音樂。其它視覺、戲劇、舞蹈都僅是她外在的容貌,也很重要,總不能讓她赤身裸體站在公眾面前,但也不能對她有過多的評價、詮釋和設計,如此不免造成她更大的分裂,就像剪裁了不合身材巨大的當代洋裝,看到絢麗、設計感十足的華服,卻不見埋在厚重理念布料裡,邁不出步子,無法走路的情人,更不用說那容易被忽略,看不見的音樂靈魂。

[……]

[……] 但,實際上,最後,並不是如何療癒和接受這分裂的情人,而是望著她,看到更虛假、更分裂、更混亂,卻自以為誠實、完整和成熟的自我。

這是一封公開的初戀情書,一段等待救贖的告解。(by 創意指導王嘉明)
第二則 [5]:
[……]

身為一個編舞家,一開始知道要編導的作品是歌劇,其實就是天人交戰,畢竟自己不是音樂人,勉強要說,也只能算是半個戲劇人(因為幫太多戲劇編舞……)。

這該怎麼說呢?戲劇重結構及邏輯,觀者深受文本及語言的強烈引導,但舞蹈是一種心領神會,在抽象的身體語彙裡,觀眾看到的是自我生命軌跡的投射。讓舞蹈依附文本生長不難,但要成為不分軒輊的存在,與戲劇導演的溝通協調成為最大的挑戰。

[……]

突然覺得,這次「舞蹈」真的是名符其實地成為音樂與戲劇的「小三」……原來第三者真的難為!得隨時找到理由讓自己的位置是合理的。(by 編導姚淑芬)
好啦,兩個人都不認識歌劇,弄得我這個跟歌劇不熟的人氣急敗壞。而且大概也不認識音樂。真是瘋了。原來想要鼎足而立。真是瘋了。不認識音樂不認識歌劇就想當它的衣服喔?就亂搶戲喔?搶到手了還怨歎是小三喔?台北市交主其事者都也不認識音樂不認識歌劇喔?不知道自己的價值是什麼喔?就這樣放手讓人胡搞瞎搞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以為做了一場好戲喔?這些人真的懂得什麼是藝術喔?會不會連本行都不懂?條條大路通羅馬,懂得一樣,沒理由那麼難懂第二樣。尤其這些是一再得獎的傑出人士。留得下來的歌劇、千錘百鍊的歌劇,那些作者都沒有想過重複、錯位、不在場效果、舞台難題、音樂與戲的配合、觀眾需要的空間這些數不盡的事情喔?都沒有發揮他們藝術與組織的才能讓一齣戲盡於完善喔?還有位置讓人鼎足而立喔?

既然不認識,為何不乾脆拿《交響情人夢》來沾個邊惡補一下!要當也是當樂譜的衣服呀!不認識樂譜就想跟人家照著樂譜辦事的人鼎足而立,這也太離奇了吧!這是膽大妄為吧!主辦者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歌劇是怎麼辦事情的喔?生殺大權就交給不認識樂譜的人喔?這不是荒唐嗎?

如果你要存在,那就只能像電影作曲那樣,想辦法找到可以出現的時候,既展現了自己,又能夠不弄砸一切,或者導演、劇本有那麼好,本來就留了位置給你。通常,適時適所適量地展現,才是藝術。如果要另立典範,也可以,要說這些想法都太舊了,要顛覆、要創新,也可以,但典範、創新真的不是這樣來的。連認識都不認識就跑來搞破壞,真的是無言以對。台北市交就接受了,也是很不可思議,或許覺得是創新、是里程碑吧。真是教人抓狂。

散場時,聽到兩個小女生的對話。
A: 那些舞者是在引導情感!(讚歎語)
B: 那些服裝好……!(讚歎語)
上了公車,阿嬤同意阿公的話:
阿嬤:對,他們在表現情感。(肯定語)
任誰都看得懂這些人在幹嘛,但要命的是,情感表現要靠舞者引導的話,這些唱歌的就不要混了!不然想想看簡單一點的好了,流行歌手表演時,會讓舞群的戲搶過歌手的歌曲表現嗎?如果歌手有實力可以表現的話,就算沒有,主要戲份也得在歌手身上呀!那在歌劇裡,什麼是主角?到底什麼是主角?

不然再想想歌仔戲或京劇好了。看戲人的評語總是,啊,那個誰唱得真好、音色如何、身段如何、哪個段落表現得多厲害,誰的樂器彈奏得多好(這個有嗎)、配合得多好——不是這樣嗎?崇拜的是唱戲的角,幫襯的人不可能變成主角。弄一堆人在旁邊演內心戲,內心戲不是唱戲的人要演/唱的嗎?要是有人不讓人家好好體會內心戲,自顧自在那邊賣力地晃來晃去,不會被噓嗎?除非那作品原本就設想到要有這些晃來晃去的人,為他們安排了恰如其份的時刻。

我想起《鄉村騎士》裡,洛拉囂張地唱完該唱的部分之後,兩三名舞者圍繞著她,引她上階梯的情景——來做個隱喻吧!這豈不是被包圍挾持了嗎!什麼影子舞者,我必須對你們視而不見,否則如何進入聲音!你們拿走太多東西了!歌劇在台灣發展也沒多久,站都還沒站好,竟然就成為他種藝術的踏腳階——人家看完興奮得只記得眼花撩亂的舞者,歌劇之為物誰知道是什麼——這到底是歌劇還是舞蹈表演呀!指揮一定在哭吧——!

不過話說回來,宣傳 DM 上寫的介紹詞是:
鄉村騎士的恩怨糾葛
丑角的愛恨情仇
砍砍殺殺後的生離死別……
演出方式既抽象又創新
請看北市交戲中戲 的戲 的戲
「抽象又創新」,這就是問題所在。那一點也不抽象好嗎?明明應該讓人有感受的餘裕,偏偏把空白的地方都拿去具像化到大家都知道你們在幹嘛,弄得又擠又吵的!至於創新,要這樣講就當做各人感受不同,只不過如果是創新,難道不是創新得很失敗,創新到失去自我嗎?如果認識自己的話,會做出這種所謂創新嗎?

厭氣的話就到這裡。不知道有沒有寫得太過分了,畢竟我也是第二次寫的說。(附帶一提,我沒有不喜歡舞蹈,還想過要去上課咧!也沒有不喜歡視覺之類的藝術,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現代人哪!)

(20120910。歡迎網友留言,我也很想知道大家怎麼看這個編導及演出。因為這篇出乎意料地很多人看了,我感到很惶恐。)

以下來記一下其他的東西。

歌手

有的女高音唱歌,我聽了會頭暈。這是第二次聽林慈音的聲音,真的是很好聽,上得去、下得來,有變化、有感情,總之聽起來很舒服,表演起來也總是很有戲。記得有一句,唱得好好的,句尾突然低下音調來罵人,對我來說是滿有趣的經驗。

另一個女主角李國玲的聲音,覺得是古時候的聲樂家印象,據說這叫做聲音集中,但重點是,一共只有一種聲音表情,永遠都是那樣,當唱到「打我吧,罵我吧,我愛你並原諒你,可是我實在太傷心」,每個字音量都一樣,正這樣想的時候,沒想到又唱一次,然後又來一次。既然有這麼多次,總該來點變化才是。

合唱團在《鄉村騎士》裡有兩回重頭戲,一次是開場,一次是在教堂內外唱聖歌,都很好聽,或許曲子也要先好聽。唱聖歌時真的很有 fu 呀!

舞台設計

看了舞台設計寫的介紹,覺得背後那個有階梯往上爬的弧形牆面的確有意思,可惜真正使用起來,並沒有完全維持那樣的意思。但也是沒辦法的吧。

另外,覺得《丑角》的舞台布置不是很清楚。或許跟下面提到的服裝是一樣的情形吧,太重了,那我就無法想像它同時也扮演著一條通往各處的路徑,各種場合都可以在這裡上演。大概都是那個黑色舞台的緣故。那是要暗示,不管是喜劇還是教堂,都阻止不了人生的悲劇,所以就這麼黑嗎?可是用黑色來表示應該已經過時了吧。

這個各方面(編導、服裝、化粧等)統合起來的重口味黑色路線,究竟表示了什麼呢?我是指對這些人而言,而不是對戲而言。也是件滿有意思的事情。

舞台呈現(不曉得叫什麼名目才對,或者這就叫編導?)

隔了一天,想得起來能讓我感到舒服的時刻,就只有《丑角》的開場啦。音樂時間就音樂時間,接著男歌手從台下出現時,是一種驚喜。為什麼舒服?因為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攪和!

前面都在講《鄉村騎士》,這裡提一下《丑角》結束情景好了,總之就是連貫得很不自然。殺人的和被殺的,還有宣告戲演完了,我是覺得教戲至少要教這類地方,這難道不是整齣戲裡非常重要的部分嗎?光是想盡辦法要舞者晃來晃去到底對歌劇本身有什麼意義。導戲的人有想法,還要會教呀,那被教的人就一定有辦法盡量達到要求,達不到要求就想個可以達到的方法再教,不是這樣嗎。沒想法才會沒辦法。

同樣是《丑角》。明明歌詞唱出來是皮鞭,可是看起來女主角手上拿的不像是皮鞭,比較像刀子……是不是我眼力太差了。待查證。不過變魔術這一段很有趣。

燈光

燈光我不認識呀!不過開場男歌手出現時,打在台下的燈光是很適切的。一開始還想說好好的幹嘛打燈咧,結果是個驚喜。

服裝

我是覺得有了那樣的舞台動作,又來這樣的服裝,加在一起,讓戲太厚太重了。

在《丑角》裡,讓丑角先穿黑色加銀亮感的衣服,演出戲中戲時穿全白的衣服,然後載上面具的是飾演群眾的人,扮演服務人員的紅衛兵的衣服色調則是相較厚重的黑紅配,連貫到下一齣去。要說是在表現人生與舞臺是分不清的也可以啦,但其實氛圍是很奇怪的。

《鄉村騎士》黑與白的對比或許比較好說,教堂人士就純白的,其他人就黑色為主,各自具有不同的紅色區塊。舞者呢,我真的不願意想起他們,應該說很有時尚感吧。

連著兩齣,看到大家衣服換個不停,聽說連鞋子都不一樣,覺得錢砸得真的很重呀。

小故事

有個不太明白的地方,看了台北市交出版品明白了,在這裡記一下。

《丑角》這個劇名是義大利文「丑角」的複數,那麼戲中戲裡的主角,義大利文也是「丑角」,只不過是單數。那麼這兩個字是同一個字,只不過有單複數的差別,那我就會一直想,到底戲中戲裡面這個名字,是當做名字用,還是就是丑角的意思。

那麼台北市交出版品裡,焦元溥的文章提到 [6],原本劇名是單數「Il pagliaccio」,當時著名的男中音大力支持這齣戲,並且願意擔任托尼奧這個角色(非主角),所以咧,彩排時他建議把劇名從單數改成複數,表示男高音和男中音都是主角。另外,為了提升自己的重要性,他要求為男中音增加一首詠歎調,於是序奏改成序幕,這裡的詠歎調就是他唱的。

寫到這裡,其實是兩個不明白的地方得到解答。一個是,之前先入為主想說另一個是主角,那開場由次主角唱那麼久還真難得,原來有這麼一個故事。另一個是,這個丑角複數的劇名,跟戲中戲裡叫做同一個字卻是單數的名字,兩者之間總是覺得連不起來,既然原先劇名是單數,那切切合合一字雙關就沒問題了。原先複數讓我心生疑惑,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意思,這一點在這篇焦元溥先生的文章裡也得到解答。

相關連結

【TSO系列】歌劇人生 丑角與鄉村騎士Pagliacci & Cavalleria Rusticana(節目介紹)
Pagliacci (wiki)
Cavalleria Rusticana (wiki)

參考資料

[1] Cavalleria Rusticana - No.9 Final, p.176-177
[2] 歌詞對譯, 歌劇人生 丑角與鄉村騎士 Pagliacci & Cavalleria Rusticana, 臺北市立交響樂團, 2012, p.107
[3] 黃維明, 號召創意菁英 同為城市發聲, [2], p.4
[4] 王嘉明, 創作感言, [2], p.12
[5] 姚淑芬, 創作感言, [2], p.13
[6] 焦元溥, 寫實主義的驚奇經典, [2], p.11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